刘永泉院士:美国自适应循环发动机的发展历程

 

关注我们,了解更多行业资讯与报告~

 

 
 
 

【航空发动机前沿技术交流群】

扫码加入

 

作者简介

 

刘永泉

 

1963年6月生,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航空工业集团公司沈阳发动机设计研究所总设计师、副所长。

 

刘永泉院士是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荣获2016年度国防科技进步奖一、二等奖以及高技术武器装备发展建设工程重大贡献奖,是中国航空发动机研发和基础研究的领军人物。2023年,荣获第五届杰出工程师奖;2023年11月,当选中国工程院院士。

 

 

摘要

 

 

自适应循环发动机以其高效的涵道比调节能力和良好的流量保持能力,成为下一代战斗机和未来超声速客机的理想动力装置。鉴于美国在自适应循环发动机领域长期保持领先地位,本文将美国自适应循环发动机的发展历程分为4个阶段,叙述了美国一系列军/民用研究计划下自适应循环发动机的发展历程、技术关联和结构特点,梳理出自适应循环发动机的基本结构形式。

 

总结了总体性能设计、进气道/发动机匹配、低排放、低噪声、先进材料和增材制造等自适应循环发动机的关键技术及发展历程,从而为我国自适应循环发动机的发展提供一定的参考。

 

 

 

 

1 引言

 

为了飞得更高、更快、更远,未来军/民用飞机的发动机应该在提供足够推力的同时具备较高的效率。航空发动机是热机和推进器的组合体,因此,可以通过分别提高发动机的热效率和推进效率来提高发动机的总效率。

 

提高热效率的主要手段是优化与热力循环过程相关的增压比和燃烧温度,并提高发动机的部件效率,但这会受到高温材料技术、冷却技术以及发动机部件设计技术的限制。

 

近年来,以上技术的提升速度已经趋于平缓[1]。因此,对于目前航空发动机的热力循环方式,如果没有原理性的突破,发动机的热效率很难有大幅度的提升。

 

提高推进效率的主要手段是降低发动机进/排气的速度差。高性能军用飞机通常装配小涵道比混合排气涡扇发动机,从而以较高的喷气速度来实现大单位推力。这为短距离起飞、机动作战和超声速飞行等工况提供了必要的推力,但通常牺牲了亚声速巡航的推进效率。相比之下,民用客机通常装配大涵道比分开排气涡扇发动机,这些发动机将更多的气流以相对较低的速度排出以提高亚声速巡航的推进效率,从而有效减小油耗并增加航程,但会使发动机的直径过大,并牺牲超声速飞行的能力。

 

可见,传统航空发动机很难兼顾大单位推力和高推进效率的需求。基于以上背景,变循环发动机(Variable Cycle Engine,VCE)以及在其基础上发展而来的自适应循环发动机(Adaptive Cycle Engine,ACE)应运而生。VCE通过改变发动机部件的几何形状、尺寸或位置来改变其热力循环参数,如增压比、涡轮前温度、空气流量和涵道比,从而使发动机在各种工作状态下都具有良好的性能[2]。ACE是一种可在大推力模式和高效率模式之间自由转换的VCE[3]。

 

在大推力模式,ACE将更多的气流送入核心机,从而以更大的单位推力帮助飞行员有效地执行任务。在高效率模式,ACE将更多的气流送入外涵道,从而以更高的推进效率确保航程更远。此外,当ACE在不同模式之间转换时,发动机进口流量几乎不变(称之为流量保持),从而可以有效减小安装阻力[4]。

 

ACE优异的性能使其成为下一代空中主宰战斗机和未来超声速民用客机的理想动力装置。鉴于美国在ACE领域长期保持领先地位,本文总结了美国ACE的发展历程,并提炼了发展ACE所需突破的一系列关键技术,从而为我国ACE的发展提供参考。由于ACE是由VCE发展而来,在VCE发展历程中获取的技术与经验同样适用于ACE。

 

此外,在同一时期经常会有VCE与ACE同时发展的情况。因此,本文在论述ACE发展历程的过程中,会时常涉及VCE,从而使ACE的发展脉络更加清晰明了。

 

本文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回顾VCE技术的发展历程,由此引出ACE的概念及其发展历程。按照各阶段的技术发展特点,可将ACE的技术发展历程分为4个阶段:20世纪60年代初到70年代中期的概念探索阶段、20世纪70年代中期到80年代末的概念验证阶段、20世纪90年代初至21世纪初的概念发展阶段以及21世纪初至今的概念成熟阶段。

 

概念探索阶段和概念验证阶段基本验证了VCE相对于常规循环发动机的性能优势。概念发展阶段基于前2阶段积累的经验进一步细化与发展VCE技术,ACE就是这一阶段的产物。概念成熟阶段则致力于将ACE推向工程与制造发展(Engineering and Manufacturing Development,EMD)阶段。

 

 

2 概念探索阶段

 

20世纪60年代,美国通用电气公司提出了VCE的概念,目的是在经济可承受的前提下结合涡喷发动机和涡扇发动机的优势。与其他新概念对象的探索过程类似,VCE的概念探索过程中也涌现出了众多天马行空的方案,图1给出了VCE概念探索阶段的典型方案。

 

 

1960年,美国莱特帕特森空军基地的航空推进实验室提出了变吸气压气机方案,该方案通过外涵阀门实现了涡喷模式与涡扇模式之间的转换,结合所有变几何旋转部件以及喷管面积的调节,使涵道比的变化范围达到了0~1,并允许在推力降低的同时使风扇流量保持在较高的水平,从而减小了安装阻力。然而在部件详细设计中,变几何高压压气机的效率并没有达到目标值,可变面积涡轮的结构复杂且损失较大。

 

此外,从涡喷模式转换到涡扇模式后,风扇工作点的下移导致风扇增压比减小,过度关小的高压压气机静子使高压压气机的增压比减小,二者造成的总增压比的减小量高达25%。总增压比的减小和较低的变几何旋转部件效率使得涵道比增加带来的收益被抵消。尽管该方案最终失败,但其针对变几何旋转部件、高温升燃烧室、涡轮冷却等技术的基础研究,为VCE的进一步发展积累了宝贵的经验。

 

1965年,通用电气公司提出了柔性循环方案,在常规混合排气涡扇发动机的基础上增加了外涵燃烧室和延伸到外涵的一级低压涡轮。当外涵燃烧室打开时,该方案的外涵流路与单轴涡喷发动机类似,内涵流路与双轴涡喷发动机类似,形成同心涡喷模式。

 

随着飞行马赫数的增大,外涵燃烧室和延伸到外涵的一级低压涡轮提供了风扇所需的大部分功率,从而使得风扇能保持较高的转速以提供更多的空气流量;由于高压压气机出口总温和高压涡轮进口总温的限制,核心机的转速降低,使得内涵流路的推力降低、外涵流路的推力增加。这种随着飞行马赫数的增大而逐渐减小核心机负荷的能力允许发动机具有较高的总增压比,发动机的最大飞行马赫数可以达到3以上。

 

当外涵燃烧室关闭时,该方案处于涡扇模式,此时延伸到外涵的一级低压涡轮仍然为风扇提供了一定比例的功率,这就使得风扇仍然能以较高的转速工作,从而保证了亚声速巡航时较高的总增压比。然而在涡扇模式,延伸到外涵的一级低压涡轮面临径向不均匀的换算转速、换算流量和功率,导致涡轮出口出现旋流的波动并造成较大的气动损失,从而抵消了涡扇模式的性能优势。此外,在同心涡喷模式,即使外涵燃烧室打开,仍然有单位推力不足的问题,额外的加力燃烧室只会使整台发动机更为复杂和笨重。

 

1973年,通用电气公司提出了涡轮增强循环方案,该方案是由一台涡扇发动机和一台涡喷发动机通过一套独特的交叉管道连接。在亚声速巡航工况,仅涡扇发动机工作,涡喷发动机的进口无气流。在超声速巡航工况,涡扇发动机的内涵气流经外涵喷管排出,外涵气流被引入涡喷发动机,实现了增加推力的目的。该方案因其夸张的长度、质量、复杂程度和成本而被淘汰,并且该方案也具有超声速巡航推力不足的问题。

 

上述3种VCE方案均专注于将涡喷发动机和涡扇发动机的优势集成到一台发动机上,但是均面临部件调节过程中的性能恶化以及复杂结构带来的尺寸、质量等问题。因此,后期的VCE方案更加专注于涡扇发动机的涵道比调节。

 

20世纪70年代初期,波音公司在JT3D发动机上添加了一个环形转换阀门,从而形成了独特的串联/并联变循环概念演示机。1973年,通用电气公司基于YJ101发动机评估了该方案的可行性。串联模式下,前风扇的所有气流都进入后风扇,发动机的工作状态与混合排气涡扇发动机类似。

 

并联模式下,前风扇的所有气流都绕过后风扇并通过一个独立的喷管排出,后风扇的气流来自独立的进气口,发动机的总流量增加约60%,总涵道比从0.2增大到2。在并联模式下,由于减少了一级风扇,总增压比减小约40%,从而抵消了总涵道比增加带来的性能收益;此外,空气流量的增加导致进气道的尺寸需要大幅增加,风扇增压比的减小导致推力的减小,使得核心机的尺寸必须增加以应对单位推力不足的问题,这进一步增加了该方案的尺寸与质量。

 

1973-1975年期间,该方案及其改进方案在战斗机、轰炸机和超声速运输机平台中均被证明几乎没有性能收益。在后续的短距/垂直起降飞机平台中,该方案夸张的尺寸和质量再次被证明是不可接受的[7-8]。

 

1973年,安装阻力开始受到重视,鉴于1960年的变吸气压气机方案展现出了减小安装阻力的潜力,通用电气公司重新评估了变吸气压气机方案的基本原理,并形成了全新的涵道可调方案。该方案在本质上是一台3转子、双外涵涡扇发动机,其所有旋转部件和喷管都具有可调结构,且后风扇的外涵出口具有独立的涵道燃烧室。

 

单外涵模式下,涵道燃烧室打开,前风扇出口的气流几乎全部进入后风扇,仅少量泄漏流进入最外侧涵道。双外涵模式下,涵道燃烧室关闭,借助所有变几何部件的配合调节,前风扇的流量可以在推力降低50%时保持不变,通过减小后风扇和核心机的转速可以实现涵道比的增加和推力的降低。该方案复杂的结构使其很难从纸面变成现实,此外,分开排气的布局导致其单位推力的上限较低。

 

然而,该方案首次实现了发动机涵道比的高效调节,并大幅减小了安装阻力,初步验证了VCE相比传统发动机的性能优势。

 

1974年,通用电气公司在涵道可调方案的启发下提出了单外涵变循环方案,该方案通过低压涡轮出口的选择阀门实现了涡扇发动机混合排气模式和分开排气模式的转换。混合排气模式下,选择阀门打开,风扇外涵气流与核心机出口气流掺混后进入加力燃烧室,从而达到增加推力的目的。

 

分开排气模式下,选择阀门关闭,风扇外涵气流直接由外涵喷管排出,内/外涵可变面积喷管可以实现高/低压转子转速的合理控制。该方案的风扇压比控制能力和涵道比调节范围与涵道可调方案仍有较大差距。

 

1974年,通用电气公司在单外涵变循环方案的基础上,将3级风扇分成1×2和2×1的形式,并增加了额外的外涵道,形成了1×2和2×1双外涵变循环方案。相比3转子涵道可调方案,1×2和2×1双外涵变循环方案通过双转子结构实现了类似的风扇增压比、流量和涵道比的调节,此外,混合流加力燃烧室提供了比涵道燃烧室更大的单位推力潜力。然而,3个喷管的结构仍然使得该方案过于复杂和笨重。

 

VCE的概念发展至此,在总体性能方面,已经展现出了满足下一代多任务飞行器性能需求的潜力,其方案已经基本接近最终的VCE和ACE的方案,并在随后的概念验证阶段被进一步简化和验证。

 

 

3 概念验证阶段

 

1972年,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tional Aeronautics and Space Administration,NASA)制定了先进超声速技术(Advanced Supersonic Technology,AST)计划,意在探索发展民用超声速运输机需要解决的关键技术和环境问题。1974年,该计划被改名为超声速巡航飞机研究(Supersonic Cruise Aircraft Research,SCAR)计划。1979年,美国政府认为该计划不是一个飞机型号计划,而是一个纯粹的研究计划,该计划又被改名为超声速巡航研究(Supersonic Cruise Research,SCR)计划[9]。

 

在SCR计划的支持下,普惠公司通过一系列的方案优化最终确定了一种以外涵加力为主要特征的变流路控制发动机(Variable Steam Control Engine,VSCE)[10-13],如图2的上侧所示。

 

 

1975年,普惠公司与波音公司联合开展了设计马赫数为2.32的超声速运输机与VSCE的一体化研究。相比于第一代超声速运输机(Supersonic Transporter,SST)计划中使用的双轴涡喷发动机,VSCE可以在相同进气流量的情况下使发动机质量减少25%、亚声速巡航耗油率降低20%、超声速巡航耗油率增高2%~4%、飞机起飞总质量减少20%[14]。

 

1976年,通过对VSCE的优化,飞机航程在1974年的基础上增加了1111km,达到了7749km[15]。1979年,普惠公司与麦道公 司联合开展了设计马赫数为2.2的超声速运输机与VSCE的一体化研究,总航程达到了9756km[16]。

 

1979-1981年,普惠公司基于F100 发动机试验了VSCE的整机和关键部件的性能[17-20]。虽然VSCE没有被发展成最终的VCE,但是在该方案的发展过程中,诞生了2项对超声速客机的发展至关重要的关键技术,分别是反向速度剖面(Inverted Velocity Profile,IVP)喷管和逆向节流策略(Inverted Throttle Schedule,ITS)。

 

安装IVP喷管的发动机如图2的下侧所示,IVP喷管将流速较低的风扇外涵气流由喷管内侧排出,将流速较高的核心机气流由喷管外侧排出。喷管外侧排出的高速气流可以同时与喷管内侧的低速气流和环境自由流掺混,可有效减小喷管排气的最高速度,使排气噪声降低8~10EPNdB(有效感觉噪声分贝,Effective Perceived Noise Decibel)[14-15]。

 

ITS的核心思想是显著增高起飞到超声速巡航的燃烧室出口总温,通过发动机变几何结构的配合调节可使得核心机转速和流量大幅增加的同时保持风扇的换算流量基本不变,使得进气道与发动机在几乎整个飞行包线都保持很好的流量匹配,同时可显著降低超声速巡航的涵道比和耗油率[15]。

 

此外,起飞时较低的燃烧室出口总温和较大的空气流量在保证足够推力的同时减小了发动机排气噪声,并且避免了发动机热端部件的温度在起飞时迅速增高到其最高值,从而可以有效增加发动机的循环寿命。

 

在SCR计划的支持下,通用电气公司在概念探索阶段的VCE方案的基础上发展出了GE21VCE[21-23],如图3所示。

 

 

相比图1中的2×1双外涵变循环方案,GE21VCE的前、后2段风扇的外涵气流在前可变面积涵道引射器(Forward Variable Area Bypass Injector,FVABI)掺混,然后通过后可变面积涵道引射器(Rear Variable Area Bypass Injector,RVABI)与核心机出口气流掺混,这大大简化了原有的3喷管结构。

 

GE21VCE借鉴了普惠公司的IVP喷管,部分风扇外涵气流由后支板进入喷管塞锥内部并通过独立的内侧喷管排出,从而可降低噪声6EPNdB[24]。此外,GE21VCE的后段风扇由高压涡轮驱动,通常被称为核心机驱动风扇级(Core Driven FanStage,CDFS)。CDFS的布局优势在于可以合理分配高/低压涡轮的功率,使得高/低压涡轮都是一级结构。

 

此外,高压涡轮的功率增加可以降低低压涡轮的进口气流总温,从而减少低压涡轮的冷却引气需求量[5]。1978年,通用电气公司与波音公司开展了设计马赫数为2.32的超声速运输机与GE21VCE的一体化研究,GE21VCE在亚声速巡航时的流量比常规混合排气涡扇发动机多20%,使得进气道溢流阻力为零。通过对GE21VCE的优化,超声速巡航推力增加23%、耗油率降低3.5%,航程增加805km并超过了7408km的目标值[25]。

 

1979年,通用电气公司与麦道公司联合开展了设计马赫数为2.2的超声速运输机与GE21VCE的一体化研究,总航程达到了10192km,而同时期安装VSCE的飞机航程为9756km[16]。1987年,通用电气公司基于NASA的AST超声速客机方案,开展了固定几何的混合排气涡扇发动机与GE21VCE的性能对比研究。

 

由于GE21VCE采用了可调进气道,假设其进气道比固定几何进气道重10%。研究结果表明,与固定几何的混合排气涡扇发动机相比,GE21VCE可使飞机起飞总质量减少9%,耗油量降低10%,并且随着噪声约束的增强,该优势会进一步增加[26]。

 

由于GE21VCE优异的性能,美国军方对其展现出浓厚的兴趣,因此,在SCR计划的发展中也考虑了GE21VCE在军用飞机中的应用[23]。1976-1981年,在NASA、美国空军和美国海军的支持下,通用电气公司基于YJ101发动机试验了VCE的整机和关键部件的性能,总试验时间达到了420h,试验总结如表1所示[24,27-30]。

 

 

1981年,SCR计划因政治、环境和资金等因素而终止,然而具有双外涵特征的CDFSVCE在随后的一系列计划中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

 

1983年,美国空军启动了先进战术战斗机(Advanced Tactical Fighter,ATF)计划,美国空军分别与通用电气公司和普惠公司签署了价值2亿美元的合同,以研发用于ATF计划的发动机[31]。同时期的发动机计划为先进涡轮发动机燃气发生器(Advanced Turbine Engine Gas Generator,ATEGG)计划和联合技术验证发动机(Joint Technology Demonstrator Engine,JTDE)计划[32]。

 

通用电气公司在ATEGG计划的第3、第4和第5阶段分别发展出了GE23VCE、GE29VCE和GE33VCE。GE33VCE的验证机于1986年开始试车,到1987年初累计运行128h。1987年末,通用电气公司获得了用于VCE验证机开发的3.42亿美元的合同,并于1988年再次获取了3100万美元的经费。通过对GE33VCE的核心机改进形成了新的JTDE发动机,即GE37VCE。

 

在GE37VCE的基础上增加二元矢量喷管,形成了XF120验证机。1989年中期,通用电气公司获得了2.98亿美元的资助,用于研制7台安装于YF22飞机和YF23飞机的YF120VCE的验证机[33],如图4所示。

 

 

YF120VCE的MSV采用了压力驱动的被动控制方式,低压涡轮采用了与高压涡轮对转的无导叶结构。1990年9月29日和10月26日,安装YF120VCE的YF22飞机和YF23飞机分别成功首飞。相比同时期普惠公司的YF119发动机,YF120VCE在推力和耗油率方面更具优势。

 

然而由于YF119发动机采用了常规混合排气涡扇发动机的结构,相比于YF120VCE,YF119发动机的耐久性提高了2倍,零件减少了40%,寿命延长了50%[34-35]。鉴于安装于F15飞机和F16飞机的F100发动机频繁出现耐久性和可靠性的问题,美国空军在ATF计划中最终选择了YF119发动机[36]。

 

虽然YF120VCE在ATF计划中竞争失利,但却奠定了CDFSVCE的基本构型。1991年,通用电气公司和艾利逊公司联合开发了具有可调高压涡轮导向器的可控增压比的发动机(Controlled Pressure Ratio Engine,COPE)技术,该技术允许发动机在宽广的增压比范围内以恒定的涵道比工作[37]。随着下一代超声速客机和先进战斗机对动力装置愈发严格的要求,CDFSVCE得到了进一步发展,最终形成了ACE。

 

 

4 概念发展阶段

 

1989年,由NASA主持,波音公司、洛克希德公司、麦道公司、通用电气公司、普惠公司等公司共同参与的高速研究(High Speed Research,HSR)计划启动[38-40]。部分文献将HSR计划称为高速民用运输机(High Speed Civil Transport,HSCT)计划,这样称呼是不合适的,因为HSCT是HSR计划的研究对象,HSR计划的目的是为未来的HSCT提供与环境相关问题的解决方案。通用电气公司在CDFSVCE上增加了叶尖风扇(Fanon Blade,FLADE),形成了带FLADE和CDFS的三外涵ACE,如图5所示。

 

 

FLADE喷管出口的气流可以与主喷管出口气流掺混以降低发动机的排气速度和噪声,此外,FLADE喷管出口的气流还可以充当流体噪声屏障的作用,从而降低地面的有效感觉噪声,在二者的综合作用下噪声可降低12EPNdB。

 

除三外涵ACE之外,HSR计划的候选发动机还包括:涡喷发动机、旁路放气涡喷发动机、混合排气涡扇发动机、CDFSVCE和串联/并联VCE。除三外涵ACE和串联/并联VCE之外,其余发动机都需要安装引射喷管以降低噪声。NASA在设计马赫数为2.4、航程为9260km的HSCT上评估了装配不同发动机的飞机的起飞总质量和燃油消耗量,如图6所示。

 

 

在飞机/发动机的一体化评估过程中,涡喷发动机和旁路放气涡喷发动机因为噪声问题被淘汰;虽然CDFSVCE的推力和耗油率略优于混合排气涡扇发动机,但其复杂的结构带来的质量增加使飞机起飞总质量也略高于装配混合排气涡扇发动机的飞机;三外涵ACE因其复杂的结构和过大的直径导致发动机的质量和飞机起飞总质量最大;串联/并联VCE因为起飞推力不足和复杂的结构被淘汰。

 

混合排气涡扇发动机良好的性能使其起飞总质量最小,简单的结构和较低的研制风险使其具有最低的直接运营成本。

 

因此,NASA最终选择了混合排气涡扇发动机作为HSCT的首选发动机。考虑到装配引射喷管的混合排气涡扇发动机可能无法充分地抑制噪声,NASA将在混合排气涡扇发动机上增加噪声抑制能力较强的FLADE来应对未来更加严格的噪声要求,该思路在NASA后期的超声速计划中得到了进一步发展[41]。

 

HSR计划中的混合排气涡扇发动机的综合性能超过了CDFSVCE,这似乎与早期CDFSVCE的综合性能远超混合排气涡扇发动机的结果相矛盾。这是因为早期与CDFSVCE作对比的混合排气涡扇发动机大多有的固定循环发动机,其部件设计水平低且控制规律更简单[5];而HSR计划中的混合排气涡扇发动机与CDFSVCE具有相同的设计水平,如可调部件效率、涡轮前温度和压气机出口温度等。

 

佐治亚理工大学的Denney等[42]在同样的设计水平下对比了混合排气涡扇发动机与CDFSVCE的装机性能,结果表明装配CDFSVCE的飞机起飞总质量比装配混合排气涡扇发动机的飞机起飞总质量多0.86~1.77吨。他们进一步假设CDFSVCE的FVABI的掺混损失为零,结果装配CDFSVCE的飞机起飞总质量比装配混合排气涡扇发动机的飞机起飞总质量少了1.72~1.77吨。

 

这表明FVABI的掺混损失是影响CDFSVCE生存力的重要因素,然而由于FVABI的2股来流之间固有的总压差,很难通过循环参数的优化来减小FVABI的掺混损失,这就限制了CDFSVCE的进一步发展。

 

至此,美国已在VCE领域开展了全面、持久和连续的研究,并且已经初步发展出了ACE。美国的VCE和ACE在后期的超声速客机和战斗机的研究中得到了实质性的发展。

 

 

5 概念成熟阶段

 

2005年,为了保持美国在世界民航产业中的领先地位,NASA对未来20~30年的超声速民航产业的长远发展作出了新一轮的规划,并启动了商业超声速技术(Commercial Supersonic Technology,CST)计划[43-44]。CST计划中,按照时间顺序分为“N+1”、“N+2”和“N+3”3个阶段,对应的超声速客机分别定位为超声速商务机、小型超声速班机和高效多马赫客机,该计划的发展目标和目前可见状态见表2[45-46]。

 

表中,PLdB表示感觉噪声级分贝(PerceivedNoiseLevelDecibel)。由表2可见,NASA已经基本实现了“N+3”阶段的目标,仅声爆强度略高于指标要求。对于机场噪声,仅发动机的排气1项可以降低32.2EPNdB,但是由于发动机的风扇和飞机没有采用进一步的降噪手段,使机场噪声的总降低量减少了13.8EPNdB,最终机场噪声的总降低量为18.4EPNdB[45]。

 

 

NASA对“N+3”阶段的每项关键技术都进行了评估,确定了主要风险技术并制订了技术路线图,以确保所有技术都能在2020-2025年达到技术成熟度6级,并于2030-2035年投入使用[47]。NASA在2017年6月完成了小尺寸超声速样机的风洞试验,并计划在未来5年内投入3.9亿美元,用于制造超声速客机的验证机,并在人口稠密的地区进行试飞[48]。

 

自2021年1月起,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Federal Aviation Administration,FAA)开始批准飞机制造商在美国本土上空进行超声速客机的试飞。飞机制造商只需在申请报告上填写制造商的基本情况、拟定试飞空域和为了消除试飞空域以外的声爆所采取的措施等常规信息,就可以申请“特殊飞行授权”[49]。这是自1973年FAA明令禁止民航客机在美国本土以超声速飞行之后的一大转机。

 

2021年,NASA对其研发的X-59静音超声速验证机进行了初步的飞行测试,验证了其飞行稳定性[50]。2022年,NASA在德克萨斯州沃斯堡完成了X-59飞机的关键地面测试,确保了该飞机能够承受超声速飞行的负荷和压力,并校准和测试了该飞机的燃料系统[51]。

 

2022年,NASA将X-59飞机运回加州洛克希德公司的臭鼬工厂,对该飞机进行拆解测试,并于2023年8月完成了该飞机的总装[51-52]。NASA计划在2023年的年底在美国6个区域的上空进行X-59飞机的试飞,收集人类对超声速飞行期间产生的噪声反应的数据,并将该数据集交付给FAA和其余国际监管机构[50-53]。

 

CST计划中,通用电气公司结合HSR计划的经验,在混合排气涡扇发动机的风扇上增加FLADE,形成了FLADEVCE,也就是双外涵ACE的雏形,如图7所示。与混合排气涡扇发动机相比,FLADEVCE固有的噪声抑制能力可以使风扇面积减小15.7%,安装引射喷管的FLADEVCE可以使风扇面积减小26.9%[54]。

 

 

在“N+2”阶段和“N+3”阶段的研究中,通用电气公司和洛克希德公司共同开展了FLADEVCE和混合排气涡扇发动机与超声速客机的一体化研究,结果表明

FLADEVCE可以使“N+2”阶段和“N+3”阶段的超声速客机的最大航程分别增加161km和445km[55-56]。

 

该研究优化出的混合排气涡扇发动机的风扇增压比较小,而FLADEVCE的风扇增压比较大。为了满足推力的要求,混合排气涡扇发动机的进气流量比FLADEVCE大33.3%,这使得混合排气涡扇发动机的排气噪声比FLADEVCE低8~10EPNdB。

 

然而较大的直径使混合排气涡扇发动机过于沉重,并且会增加声爆强度。NASA最终选择了FLADEVCE作为其主要动力装置,并进一步发展了适用于FLADEVCE的引射喷管、偏心喷管和IVP喷管[57-59]。

 

幸运的是,早期的SCR计划中,IVP喷管已经展现出可以使排气噪声降低8~10EPNdB的能力[14-15],结合偏心喷管的概念,可使排气噪声降低10~12EPNdB。这完全可以补偿FLADEVCE相比于混合排气涡扇发动机增加的8~10EPNdB的噪声,从而使得FLADEVCE的发展前景更加明朗。

 

2007年,美国空军启动了多用途经济可承受先进涡轮发动机(Versatile Affordable Advanced Turbine Engines,VAATE)计划,其2个子计划:自适应多用途发动机技术(Adaptive Versatile Engine Technology,ADVENT)计划和自适应发动机技术发展(Adaptive Engine Technology Development,AETD)计划分别于2007年和2012年启动。

 

ADVENT计划是一个纯粹的科学技术计划,旨在解决推力提升的基本工程和物理问题[61-62]。图8给出了ADVENT计划中的推力为89kN一级的三外涵ACE。相比于图5中HSR计划下的三外涵ACE,ADVENT计划中的ACE使用分流风扇替换了FLADE,第1级风扇外涵出口的气流直接进入最外侧涵道,从而使风扇系统的结构更加简单。

 

 

此外,从高压压气机出口引出的气体在最外侧涵道的换热器进行冷却,从而可减小涡轮冷却引气的需求量。2007年8月,通用电气公司和罗罗公司分别获得了ADVENT计划的第1阶段的2.3亿美元和2.96亿美元的合同。主要工作包括发动机概念探索、关键部件的开发和试验以及整机的初步设计。

 

通用电气公司主要负责核心机的设计,罗罗公司主要负责低压系统的设计。关键部件的研究主要包括全环形燃烧室的试验和陶瓷基复合材料(Ceramic Matrix Composites,CMC)的研究与试验。美国空军最初计划为ADVENT计划的第2阶段只选择一个承包商。

 

但是在2009年10月,美国空军决定由通用电气公司和罗罗公司继续参与ADVENT计划的第2阶段的工作,通用电气公司继续研制核心机,罗罗公司继续开展其负责的部件试验和整机集成工作[63-64]。

 

2012年,罗罗公司完成了250h的风扇台架试验,并于同年年底开始了ADVENT核心机的试验[65-66]。由于罗罗公司在ADVENT计划的后续计划中被普惠公司取代,目前没有文献公开其后续的整机试验。2013年,通用电气公司进行了ADVENT核心机的试验[66-67]。

 

2012年9月,美国空军支付了2.136亿美元的首付款,用于资助通用电气公司和普惠公司完成为期4年的AETD计划[1]。AETD计划的目标是在2016年完成ACE的整机地面试验,使其技术成熟度达到6级,并可能提早进入EMD阶段。AETD计划的发动机推力从ADVENT计划的89kN一级发展到了与F35飞机相匹配的200kN一级[66]。

 

与HSR计划和CST计划中的经验一致,通用电气公司在ADVENT计划中也发现CDFS并不能显著提升发动机的性能[66],因此,AETD计划下的ACE取消了CDFS,如图9所示。

 

 

该发动机的第2级风扇外涵出口的气流与核心流掺混后从喷管排出,第1级风扇外涵出口的气流在主喷管的膨胀段排出,最外侧涵道继承了ADVENT计划中的换热器。在AETD计划的后期,最外侧涵道前的风扇从1级调整为了2级。

 

图9中的ACE可以看作是将图7中的FLADE用分流风扇替换而来,也可以看作是将图8中最外侧涵道以外的主发动机用混合排气涡扇发动机替换而来。部分文献将图9中的ACE称为双外涵VCE或三股流VCE,本文结合ACE后期的发展趋势,将该双外涵发动机称为ACE。

 

AETD计划中的高压压气机借鉴了Leap商用发动机的压比为22的10级高压压气机,有趣的是,Leap发动机的高压压气机技术又来自于早期的F101军用发动机[62]。

 

此外,AETD计划也借鉴了其余成熟的商用发动机技术,包括全环形燃烧室、用于高温部件的CMC、用于低温部件的聚合物基复合材料(Polymer Matrix Composites,PMC)和增材制造技术,以上成熟技术的使用都有利于降低与技术成熟相关的风险[62,70-71]。

 

通用电气公司在2013年2月8日完成了AETD计划的初始设计审查[70];在2014年测试了全环形燃烧室[66]、CMC低压涡轮[72]和业界第1台ACE[73];在2015年3月完成了AEDT计划的初步设计审查[73]。

 

普惠公司在民用PW1000发动机的核心机和军用F135发动机的低压系统的基础上开展ACE技术的研究[68];在2013年完成了3级/双外涵风扇的试验[62];在2015年完成了AETD计划的初步设计审查[74-75];并计划在2017年开始AETD计划下的ACE试验[62]。

 

2012年,美国海军启动了变循环先进技术(Variable Cycle Advanced Technology,VCAT)计划,由普惠公司和罗罗公司承担。VCAT计划在ADVENT计划的基础上,根据海军的特有需求(包括降低发动机噪声和适应航母起降作业等需求)开展研究,使海军的ACE技术达到技术成熟度4~5级[68]。

 

2015年2月,美国海军作战部长透露:海军规划的下一代战斗机对速度和隐身特性的依赖可能会降低,并可能会选择无人机方案[77]。可见海军的第6代战斗机是否采用ACE存在一定的不确定性。

 

2016年,美国空军启动了自适应发动机过渡项目(Adaptive Engine Transition Program,AETP)计划[78]。AETP计划是AETD计划的 延续,通用电气公司和普惠公司各获得了10亿美元的合同[79]。AETP计划旨在实现ACE从技术验证机到工程原型机的过渡,并在21世纪中期进入潜在产品采办阶段时,消除可预见的所有研制风险,从而为第6代战斗机所用发动机的采办计划铺平道路、为F35战斗机的换发做好准备[75]。

 

AETP发动机的主要潜在用途是美国空军的F-X第6代战斗机、美国海军的F/A-XX第6代战斗机和美国下一代B21轰炸机[66,80],同时也包括现役的F15、F16、F22和F35战斗机[62,81]。按照美国国防部的预计,F35战斗机的服役时间可能会持续到2070年,普惠公司为了保持其作为F35战斗机的唯一发动机供应商的地位,提出了F135发动机的“增长选项1.0”核心机升级包,有望实现6%~10%的推力增长和4%~6%的油耗降低[71,82]。

 

同时,普惠公司在F135发动机的“增长选项2.0”中纳入了ACE的技术特征,并主要通过AETP计划的支持来开展相关研究[71]。通用电气公司则一直将F35战斗机作为其AETP发动机的首选应用平台,该公司认为:相比于第6代战斗机,F35战斗机至少是已有的实体,且对F35战斗机进行动力升级也是一项具有挑战性的工作[66]。2021年8月,F35战斗机的联合项目办公室表示正在与AETP计划下的合作伙伴共同评估ACE用于F35战斗机的可行性[83]。

 

AETP计划下,通用电气公司和普惠公司的ACE分别命名为XA100-GE-100(简称XA100)和XA101-PW-100(简称XA101)。正如以“J”命名的涡喷发动机发展到以“F”命名的涡扇发动机,新增的“A”标志着ACE从技术研发转化为工程型号,意味着一个新纪元的到来。

 

2018年6月,美国空军分别授予通用电气公司和普惠公司4.37亿美元的下一代自适应推进系统(Next Generation Adaptive Propulsion,NGAP)合同,分别用于生产3台XA100原型机和3台XA101原型机,用于机械设计的测试以及性能、可操作性、耐久性的评估,从而为2025年ACE的飞行验证做好准备[71,84-85]。

 

图10给出了通用电气公司的XA100ACE的剖视图,与图9中AETD计划下的ACE类似,XA100ACE的第3级风扇外涵出口的气流与核心流掺混后从主喷管排出,第2级风扇外涵出口的气流经独立的喷管排出,最外侧涵道也布置了换热器。通用电气公司认为:XA100ACE可以降低25%的燃油消耗,增加35%的航程、50%的滞空时间和60%的吸热能力[86]。最外侧涵道在调节涵道比的同时可以为下一代定向能武器和大功率用电系统提供多达1MW的功率,并能为飞机和发动机越来越多的大功率系统提供足够的散热源。

 

 

尤其是当飞机从铝制机身转变为热传导性能较差的复合材料机身后,最外侧涵道相对凉爽的气流成了整个飞机系统主要的散热源[62]。

 

通用电气公司在2016年的秋季完成了XA100ACE的压气机试验[62];在2017年6月完成了双外涵自适应风扇的试验[62,81];在2018年6月完成了全尺寸核心机的全部试验[75];从2018年9月开始陆续将XA100原型机的部件运往俄亥俄州的埃文代尔工厂[75]。

 

从2019年1月开始进行XA100原型机的初始装配和测试工作[75];在2019年2月27日完成了XA100ACE的详细设计[87];从2020年12月22日开始了第1台XA100原型机的试验,并于2021年5月结束,验证了XA100ACE在大推力模式和高效率模式之间的自由转换能力[88]。

 

在2021年8~12月完成了第2台XA100原型机的第1轮试验,第2台原型机的更改之处仅限于控制仪表、软件和组件,发动机的硬件与第1台相同[89-90]。

 

在2022年3~8月完成了第2台XA100原型机的第2轮试验,从而完成了AETP计划的最后一个里程碑[91]。

 

在2023年5月开始了第2台XA100原型机的第3轮试验,并开始游说国会将AETP计划延长1年,以完成生产版本发动机的详细设计审查,从而删除XA100ACE实验性的“X”前缀[92-93]。

 

普惠公司的XA101ACE实际是F135发动机的深度改型,并采用了与XA100ACE类似的双外涵结构。普惠公司重新设计了F135发动机的高压涡轮叶片和涂层,使涡轮进口温度达到了2400K[75]。

 

普惠公司在2016年开 展了先进高压比核心机的试验;在2018年完成了基于F135发动机的双外涵自适应风扇的初步测试;在2019年开始XA101ACE的核心机试验[74-75],于2021年在阿诺德空军基地 的J2试验台上完成了双外涵自适应风扇的测试,从2021年开始分别在普惠公司和阿诺德空军基地开展2台XA100原型机的整机试验,并于2022年底完成了试验内容[94-95]。

 

普惠公司认为:在ACE的研制过程中开发的70%的先进技术可以用于F15、F16以及F22战斗机的F100和F119发动机的动力升级。美国空军和F35战斗机联合项目办公室将根据XA101ACE的试验数据来决定F35战斗机是否应该安装全新的AETP发动机(XA100ACE或XA101ACE),或者接受普惠公司提供的增强版F135发动机[94]。

 

2018年1月,美国空军启动了支持经济可承受任务的先进涡轮发动机技术(Advanced Turbine Technologies for Affordable Mission-Capability,ATTAM)计划。

 

ATTAM计划将延续之前的VAATE计划,目标是降低发动机的开发、生产和维护成本,提高燃油效率、推进能力,并整合推进、动力和热管理技术[96]。ATTAM计划的第1阶段将持续到2025年,经费预计为7亿美元,初始经费预计为1.57亿美元[97]。

 

在ATTAM计划的子计划——空中优势自适应推进技术(Air Dominance Adaptive PropulsionTechnology,ADAPT)计划中,ACE将得到进一步的发展。早期的研究计划更关注通过自适应风扇实现低压转子的多用途能力,ADAPT计划的目标是开发和验证自适应循环核心机,将其集成到ACE的整机上,并实现自适应循环核心机的多用途功能[64]。

 

美国空军已经基本确定变几何涡轮技术是ADAPT计划的关键技术。ADAPT计划将从所有可用的ACE技术中获得支持,通过双外涵结构使平均油耗降低25%,增加巡航航程和作战推力,并确保支持定向能武器和其他高功率系统[75]。

 

美国的ACE技术发展至此,已经基本确定了其双外涵的结构特点,且具备了进入低风险EMD阶段的条件。美国的军事规划者们现在普遍认为:除非具有重大的物理定律突破,要满足第6代战斗机的先进性能需求,唯一的途径是采用ACE技术[66]。

 

 

6 自适应循环发动机的关键技术

 

6.1 总体性能设计技术

 

ACE的设计参数和可调参数的数量均多于常规航空发动机,这使得常规地毯图式的参数研究方法已经不适用于ACE的总体性能设计。

 

通用电气公司在1980年使用带约束的梯度优化算法优化了CDFSVCE的7变量节流控制规律[98];在1980年将CDFSVCE的可调参数设为其整机模型的独立变量,通过在整机模型中迭代可调参数的方式使部件压比、转速等参数保持在给定值,实现了CDFSVCE的控制规律的逆向设计[99];在1993年将性能寻优控制(Performance Seeking Control,PSC)技术用于YF120VCE的最小耗油率模式,可结合飞机姿态、飞行条件等信息来优化发动机的工作点,从而在给定的推力要求下有效降低耗油率[100]。

 

佐治亚理工大学的Rallabhandi在2008年采用多目标遗传算法综合优化了飞机外形、发动机安装位置和发动机循环参数,得出了FLADEVCE优于CDFSVCE、优于混合排气涡扇发动机的结论[101]。俄亥俄州立大学的Simmons在推进系统数值仿真(Numerical Propulsion System Simulation,NPSS)平台中嵌套遗传算法,对双外涵ACE进行了多工作点综合性能的优化设计。

 

结果表明,相比于具有2000年技术水平的混合排气涡扇发动机,双外涵ACE在战术机动、亚声速远航和超声速攻击三类飞行任务中可分别减少耗油量33.64%、32.8%和34.61%[76]。

 

美国空军研究实验室在2012年使用SIMULINK控制NPSS发动机模型的可调参数,针对地面攻击、空中格斗和拦截任务3种工作模式,对双外涵ACE进行了大尺度功率提取的瞬态数值模拟计算,研究结果表明低压轴具有更多的可提取功率[4]。

 

莱特州立大学的DeSomma于2018年在SIMULINK中开发了双外涵ACE的整机模型和控制器,分析了功率提取对双外涵ACE性能的影响,结果表明,分别从高/低压轴提取功率具有更高的效率,并且高/低压轴之间的功率提取比例需要随着飞行高度和马赫数的变化而变化[102]。

 

密歇根州立大学的Jasa在2019年,同时考虑1个设计点和4个非设计点,采用梯度优化算法对具有变循环特征的混合排气涡扇发动机进行了5工作点的综合性能优化,结果表明,与只考虑1个设计点和1个非设计点的优化结果相比,5工作点性能优化的耗油率高0.3%~8.7%,这是因为5工作点性能优化时需要在5个工作点之间妥协,以使发动机的综合性能最优[103]。

 

6.2 进气道/发动机匹配技术

 

进气道/发动机匹配是超声速飞行面临的经典难题。对于给定面积,圆的周长最短,因此,轴对称进气道在质量方面具有固有的优势。轴对称进气道通常依靠中心体的轴向移动来调节各截面的面积,使其面积调节的灵活度较低。二元进气道通过灵活的斜板调节实现了各关键截面的自由控制。

 

SST计划中提出了一种中心体直径可调的轴对称进气道(如图11),从而使轴对称进气道也可实现关键截面的自由控制。然而,由于变直径中心体复杂的结构及其导致的泄漏问题,该进气道方案最终被淘汰[104]。

 

 

SCR计划中,通用电气公司与洛克希德公司在1977年联合开展了设计马赫数为2.55的超声速运输机与GE21VCE的一体化研究,将研究的重点集中在进气道/发动机匹配上。结果表明,与二元进气道相比,轴对称进气道不仅轻635kg,且能使超声速客机的升阻比大0.19、航程多65km(设计航程为7408km)。

 

鉴于初始方案的进气道/发动机匹配性能较差,通用电气公司对GE21VCE进行了进一步优化,使得推力增加30%,耗油率降低7%,航程增加1082km,其中209km归功于发动机性能的提升,其余部分归功于进气道/发动机流量匹配性的提升[104-105]。

 

普惠公司在SCR计划中提出了独特的ITS,从而可使得高效调节涵道比的同时保持风扇的换算流量基本不变,这就大大降低了进气道/发动机匹配的难度。ITS的使用不仅可以提升进气道/发动机流量的匹配,还可以减少对加力燃烧室的需求,同时大幅降低超声速巡航时的耗油率,最终使得普惠公司在SCR计划中的VSCE达到了超声速巡航时的耗油率目标[15]。

 

6.3 低排放技术

 

1972年,NASA在SCR计划中推出了洁净燃烧室试验(ECCP,Experimental Clean Combustor Program)计划,旨在提高压比为20~35的用于常规起飞/着陆型飞机发动机的低排放技术[106-108]。ECCP计划的研究周期为5年,分为3个阶段。

 

第1阶段的目的是筛选具有性能潜力的燃烧室,并获得相对详细的性能变化规律。针对32种燃烧室,在能够模拟发动机慢车和起飞条件的90°扇区试验台上开展了试验研究。

 

第1阶段包括2个附加研究,分别为燃烧噪声研究和先进超声速技术研究。通过燃烧噪声研究获取低排放燃烧室的试验噪声特性。通过先进超声速技术研究发展燃烧室设计技术,以减少超声速巡航时的NOx排放[106-107]

 

第2阶段的目标是改进第1阶段筛选的燃烧室,改进对象分别是Vorbix燃烧室和一种组合燃烧室。Vorbix燃烧室采用了多级燃烧的概念,主燃区的燃油在旋流器之前的预燃室进行了一定的预蒸发,然后在旋流器与空气进行充分的掺混,从而改善燃烧品质并减少排放。组合燃烧室借鉴了预混燃烧室的预混区与旋流燃烧室的主燃区。

 

通过详细的试验,评定了以上2种燃烧室在全包线范围的气动和排放性能,选定了Vorbix燃烧室,并设计了适用于Vorbix燃烧室的多级燃油控制系统。第2阶段包括2个附加研究,分别是燃烧噪声研究和燃油替换研究。通过燃烧噪声研究获得完整的噪声数据,并建立噪声参数随设计参数和气动参数的变化规律。通过燃油替换研究获取燃料降级对气动性能和排放的影响[106]。

 

第3阶段的目标是在整机环境下评估Vorbix燃烧室的气动和排放性能。借助JT9D发动机,验证了Vorbix燃烧室的稳态和动态性能。第3阶段包括2个附加研究,分别是压气机出口湍流特征测量和FAA尾气探针评估。通过ECCP计划的研究,NOx、CO和UCH的排放量分别比目标值降低了10%、26%和75%[108]。

 

ECCP计划中,NOx排放的目标值为3g/kg。SCR计划中,普惠公司将VSCE的常规涵道燃烧室更换为3级Vorbix燃烧室,但并未达到其NOx排放小于1g/kg的目标[109-110]。在先进超声速推进系统技术研究中,普惠公司基于预混合和催化燃烧技术,在小尺寸、理想环境下使NOx排放降至了1g/kg。

 

然而,仍需持久的研究计划才能使该技术具有较高的技术成熟度[15]。鉴于多级燃烧技术可以有效提升油气的掺混品质,从而抑制燃烧室局部高温区导致的NOx排放,多级燃烧技术在HSR计划中得到了进一步发展[41,111]。

 

过去40年,NASA平均每15年降低50%的NOx排放[111]。针对亚声速客机,NASA提出在“N+1”、“N+2”和“N+3”3个阶段,将NOx排放降低至低于CAEP/6(Committeeon Aviation Environment Protection/6)标准的60%、75%和75%以上[112]。CST计划中,“N+1”、“N+2”和“N+3”3个阶段的NOx排放目标分别是现役亚声速客机水平、10g/kg和5g/kg[46]。

 

在NASA的环境负责航空(ERA,Environmental Responsible Aviation)计划中,通用电气公司和普惠公司分别将亚声速客机的NOx排放降低至低于CAEP/6标准的81%和88%,从而超出了亚声速客机“N+3”阶段的目标[111],并为CST计划的NOx降排提供参考。CST计划的“N+3”阶段中,洛克希德公司的“超声速绿色飞机”方案已实现NOx排放小于5g/kg的目标[56]。

 

6.4 低噪声技术

 

1973年,NASA研究了噪声约束对长途运输飞机的影响,结果表明,壁面处理是极具潜力的降噪技术。1979年的壁面处理技术可降噪8dB,并只减少0.6%的投资收益,而增大20%的喷管面积仅能降噪3.5dB[113]。

 

推力保持不变时,流量增大则排气速度和噪声减小,通用电气公司的研究表明流量增大20%可降噪4.2dB[24]。ACE固有的流量保持能力使其具备天然的降噪能力。SCR计划中,不采用降噪技术的VCE也不能达到其噪声指标。

 

为此,通用电气公司将GE21/J11VCE的风扇放大20%以达到降噪的目的,此外,为了降低起飞噪声,该发动机在起飞时并未接通加力[104]。在通用电气公司和洛克希德公司开展的飞机/发动机一体化研究中,提出了将发动机置于机翼上方的方案,结果表明机翼的遮挡可降噪3~5dB[104]。

 

普惠公司在SCR计划下的降噪技术项目中提出了可降噪8~10dB的IVP喷管(如图2的下侧)。IVP喷管夸张的降噪能力曾一度被认为是“黑魔法”,然而通用电气公司的独立试验进一步验证了IVP喷管的降噪能力[15]。SCR计划中,IVP喷管是满足噪声指标的决定性技术[15,24]。

 

在CST计划的“N+2”阶段,罗罗公司和通用电气公司分别对引射喷管和IVP喷管展开了详细设计。罗罗公司的引射喷管因其堵塞和离散频率噪声的产生使得降噪效果不佳。通用电气公司在IVP喷管中增加了流体屏蔽,共降噪6dB[57]。

 

在CST计划的“N+2”阶段,NASA提出了一种偏心降噪喷管,其射流较厚一侧的核心射流区较短,从而削弱了马赫波辐射,可降噪约1dB[55]。NASA已于2010年实现了CST计划“N+3”阶段的噪声目标,后续将专注于将各项降噪技术的技术成熟度提高至6级以上[56]。

 

6.5 先进材料技术

 

通用电气公司的XA100ACE大量使用了PMC和CMC。PMC的密度约为钛合金的40%,已经被广泛用于民用发动机的风扇叶片、机匣等冷端部件,具有较高的技术成熟度。

 

CMC的密度约为镍基合金的33%,可以在1600K的温度下工作,比镍基合金的工作温度高了500K[114-115]。自2000年起,通用电气公司在其位于意大利佛罗伦萨的一个2000MW的燃气轮机内测试CMC,截至2015年,该燃气轮机的CMC涡轮外环已经可以无故障运行数千小时。

 

自2007年起,通用电气公司开始将CMC推广向其航空发动机,首先在其F136军用发动机的热端使用了CMC,并很快将其应用于LEAP商用发动机[115]。通用电气公司考核了CMC火焰筒的性能,结果表明CMC可节约冷却空气50%,减重50%,减少NOx排放20%。

 

2015年,通用电气公司在GEnx发动机中测试CMC热端部件,并计划大规模采用CMC制备燃烧室衬里以及涡轮叶片,并应用于GE9x发动机[116]。2015年,通用电气公司在其F414军用发动机上进行了CMC低压涡轮转子叶片的500次耐久循环测试(如图12),这是CMC首次在航空发动机转子叶片上的成功验证[115]。

 

 

2014年,在CMC的支持下,通用电气公司的ADVENT核心机的高压涡轮进口总温比空军研究实验室的目标温度高72K以上,该核心机创下了当时航空发动机推进史上最高的压气机和涡轮组合温度纪录[66-67]。

 

通用电气公司在CMC的研发过程中累计投入超过10亿美元。截止2018年,通用电气公司分别在特拉华州、俄亥俄州、北卡罗来纳州和阿拉巴马州建立了4个相互关联的CMC生产基地,形成了美国第一个完整的CMC供应链[117-119]。

 

普惠公司也热衷于借助CMC提高其XA101ACE的性能,并计划引入超高温CMC,使涡轮进口温度增高到2700K[75]。研究表明,SiC纤维能有效吸收电磁波并减弱红外信号。普惠公司已将CMC-SiC用于其F119和F135发动机的喷管,在减重的同时有效降低了发动机的雷达和红外信号特征[120]。

 

CMC在高温高应力和恶劣的热力氧化环境下,存在表面氧化严重和快速失效的问题,必须采用先进热障涂层技术延长其使用寿命[121]。

 

2015年,通用电气公司在其F414军用发动机上进行CMC低压涡轮转子叶片测试时,验证了热障涂层对其性能的改善[115]。图12中黄色叶片即为具有热障涂层的叶片。先进热障涂层技术是将CMC推广到变几何高压涡轮的有力保障。

 

6.6 增材制造技术

 

增材制造技术具有无模具自由成型、材料利用率高、机械加工量少、小批量生产成本低、制造周期短等优点,对航空发动机复杂零件的设计及制造带来重大变革[122]。通用电气公司的XA100ACE的10%的质量来自于增材制造的部件,包括复杂的换热器和燃油喷嘴(这些部件很难用传统的制造工艺制成)[93]。

 

2015年,通用电气公司在其辛辛那提总部的附近成立了专门的增材制造技术业务部门[123]。2016年,随着收购Arcam和 Concept Laser两家增材制造公司,通用电气公司成为了增材制造领域的领军者[124]。2015年,经FAA批准,通用电气公司在其GE90-94B发动机中使用了增材制造技术制造的高压压气机温度传感器外壳。

 

这是通用电气公司喷气发动机史上首个通过FAA认证的增材制造零件[125]。2016年,通用电气公司的增材制造 燃油喷嘴通过了FAA的认证,并装机应用于LEAP发动机。若使用传统工艺,该燃油喷嘴需由20个零件经铸造、机加、组装和焊接组合制成;借助增材制造技术,该燃油喷嘴可一次成型,寿命延长4倍,质量降低25%[126-127]。

 

2016年,通用电气公司开始了新型涡轮螺旋桨发动机的研发,该发动机超过三分之一的零件(包括机油箱、轴承座、燃烧室、框架、换热器、排气机匣和固定流道组件)源自增材制造技术,使得零件个数由855个减少至12个,发动机总质量减少了45kg[128-129]。

 

借助增材制造技术和数字化数据,设计师可以快速评估复杂零件的设计方案,从而使该新型涡轮螺旋桨发动机的研发时间从10年缩短至2年[128]。2018年,通用电气公司在其GE9X发动机中使用了增材制造的TiAl合金低压涡轮叶片,该叶片比传统镍基高温合金叶片轻50%[130]。

 

增材制造技术的另一重要应用方向是对受损零件的修复,目前已将增材制造技术应用于F15战斗机中机翼梁的修复、T700飞机发动机零件的磨损修复、单晶涡轮叶片的修复和铝合金导叶的修复[122]。

 

此外,针对CMC的先进增材制造技术的引入也有利于将CMC推广到各类复杂高温构件[131-132]。可见,用于航空发动机的增材制造技术正在从非承力部件推广至承力部件、从常规材料推广至新材料,未来增材制造技术的发展将有力的推动航空发动机的设计、制造和维修水平的提升。

 

 

7 结论

 

ACE的研制难度大、周期长、费用高。美国从20世纪60年代至今,以未来战斗机和超声速客机的需求为牵引,通过一系列长远、连续且系统的研究计划,发展了经典的CDFSVCE,FLADEVCE和三外涵ACE,并形成了目前的双外涵ACE。

 

从VCE和ACE的定义及发展历程来看,二者的核心理念都是通过变几何部件实现涵道比的高效调节。鉴于美国在VCE的发展过程中已持续投入了大量的资金,从VCE到ACE的转变,其意义更偏向于美国的工业部门通过概念升级或概念替换的手段来获取国会更多的经费支持。因此,可认为ACE和VCE在本质上仍然属于同一概念。

 

ACE先进的技术指标极大的牵引了发动机部件的设计水平,例如可调进气道、自适应风扇、核心机驱动风扇级、变几何高压压气机、高性能低排放燃烧室、变几何涡轮、无导叶对转涡轮、变面积涵道引射器、可调喷管和IVP喷管等部件。各部件宽广的工作范围、复杂的性能变化规律以及相互耦合关的系,使其设计难度大、设计风险高。先进的部件设计理念及设计方法是ACE发展的关键推进力。

 

ACE发展过程中,发动机的评价指标从最初的过度注重单一性能发展到了目前的综合性能和经济可承受性的同步提高。借助多种成熟的军/民用平台,可方便地验证新技术、新材料和新理念,在提升ACE的性能及技术成熟度的同时,也能有效提升现有平台的性能。

 

美国通过政府主导、军队和产学研部门的合理分工和密切合作,实现了多项高端军/民用航空发动机技术的有机集成,构成了以科学技术为基础、试验和使用数据为支撑、高水平科研人员为灵魂的举国技术体系,显著推动了ACE技术的发展。

 

美国民用ACE的各项关键技术将于2030-2035年达到技术成熟度6级,从而为其在2030-2035年超声速客机的试飞提供支持;军用ACE已经具备进入低风险EMD阶段的条件,为其在2030年以后能够研制出可装备使用的第6代战斗机提供了有力的支撑。

 

发展ACE不能一蹴而就,我国应该充分认识到ACE的技术难度和风险,依托科研院所和高校,整合行业优质资源,成立政府牵头的国家级研发组织。此外,应该根据现有技术基础,结合国家战略需求,制定近期、中期和远期的研究计划,并根据国内技术发展进程和国外先进经验适时调整研究计划。最后,应该实事求是、夯实基础、勇于创新,从而逐步形成世界一流的航空发动机技术体系。

 

来源:《推进技术》,作者郝旺、刘永泉、王占学、张晓博、李大为

 

GTF

2024

十一届航空发动机和燃气轮机聚焦

大会暨展览会

2024年7月10-12日 | 中国·成都 

(GTF品牌及系列会议logo标识)

 
 
 
 
 
 
 

合作&报名

【联系我们】

Jamey Wu(吴女士)

手机:+86 173 1712 3771 (同微信)

邮箱:jameyw@cdmc.org.cn

点击文末“阅读全文”,注册报名GTF2024